天主教早期传入中国简介14

2021-09-03 17:57     阅读量:5808

十四、风雨过后的肇庆教会

 

肇庆教堂,座落在城西的西江河岸,离城不远不近,上行下游,十分方便,每年两次的广州贸易会,利神父都去那里取耶稣会拨来的款和欧洲寄来的邮件。各地官长和贤达之士,凡来肇庆或路过都要下船观光。他们最感幸趣的是那座大钟、图书、画展、数学计算、浮雕、地图、乐器等。当他们谈论这些艺术时,必然涉及到天主教。神父们也有意识宣讲,但不突出,以免反感。这样把科学、神学、哲学一并扩散出去。中国人善于思考,一旦得到真理,毫不迟疑的广为宣传。中国人不仅是真理的探索者,也是道德的热情崇拜者,这表现在他们与外国传教士的礼尚往来上。来教堂做客者越来越多,四周摆满了轿子,河里也挤滿了官船。“天主教”这个名不仅传遍了肇庆四周,而且传到了两广等地。神父结识了许多知名人士,如:兵备道徐大任、贵州总督郭青螺,教会的恩人瞿大素。瞿大素为人大方,给教会许多财物支持。上主报以福音真理给他,洗名依纳爵,在教会的年鉴中有他一页。信教人数不断增加,教堂显得小了,常常人满为患,一次授洗达十八人之多。上主有时以特殊的情况引来信教人,如患惊恐症病的人,无生育子女的人等,他们都以教会的祈祷得其所望,故全家信教。在屡屡遭难之后得到如此收获,确让利玛窦感慨万千,得到了莫大慰藉,但他的难友罗明坚却没能见到这一萌芽的出土和成长。

 

传教士终于被迫离开肇庆

 

合乎情理的揣度:

那些与官府来往嫉妒教会的人,藉新总督刘继文上任机会又想赶走外国人。谭君谕,令人怀疑是这次事件的阴谋主使者。这位新总督听说:他的已故前任在花塔旁修了一座祠堂,以纪念他的功德。为此他想到自己的后事,若将教堂改为祠堂,太理想了。这个坏主意,是他自己想的,还是他人出的,就不得而知了。新总督在给道尹的信中称:外国传教士在城里把中国的内情通报葡国,并用各种花招勾引中国人,通知他们返回澳门,或监禁在绍州,或让他们住在南华寺。岭西道尹,让副长官执行。副手方应时是个同情神父的人,他劝神父到庙里住,表示在总督任期满后,仍叫神父回归原址。利神父如前一样进行表白,此副长官也认为神父无辜,但有总督命令,无能为力。利玛窦火速去澳门向范礼安请示。范神父指示:千万不要改换住地。利神父按指示极力申辯,长官虽同情神父的遭遇,但不敢抗拒总督命令。后来,利神父又鼓起十二分勇气去见总督,但因总督有事外出未见成。

 

一线曙光:

有几个地方官员善意的将神父们的事向总督提出来了。总督表示对神父们无恶意,但坚持外国人回澳门。他想的还是将教堂改祠堂。正在这时,北京的几个官员写信给黄道尹:托他向葡萄牙商人购一批紫色绸缎。地方官员认为:正是向总督博取好感的机会,于是选派利玛窦去澳门采购,总督为此派一只大船送行。利神父到澳门时,受到当地中外人士的热烈欢迎,以示鼓励和安慰受尽折磨的牧人。利神父借此机同范礼安面议,经认真权衡决定:无论在任何条件下,还是以留在中国为好。利玛窦办完事后立即回来,希望能以自己的忠实和友好感动总督回心转意。但没良心的总督,依然没忘记将教堂收回,将外国人赶出去。长官们说:传教士用了六百多金币,建筑房屋,是一笔不小的款项,没有什么可以指责和让他们走的理由。总督原意不变,表示仅给五十金币做回澳门的路费。道尹的副手将五十金币交给利玛窦,利神父说:我无权出卖一所献给主的房子,神父拒收此款,如一旦收了,恢复驻地就无望了,不收就意味着有主权,还有回来的希望。利神父连续三次去见总督,每次都被不客气的打发回来,并说我不愿再听有关洋人的事。

 

一切希望和努力均成泡影:

钦差大臣视察结束时,向总督辞行,新总督为避免下级与钦差接触,他远接远送,左右不离。长官船队经过教堂门前时,利玛窦在窗前眺望,忽见钦差下船,总督随后,直奔教堂,利玛窦惊慌迎出,让进屋内。钦差对摆设的书籍、地图、钟表大加赞赏,并问了一些欧洲情况。从表情上看,这位大官是滿意的。钦差大人的来访,希望总督撤销原命令。但钦差走了,总督仍坚持他原来的意见,让地方官强令执行,将外国人赶走,并以六十金币作为房价。岭西道尹的副官十分同情神父们,有意将时间拖延。有一天总督问他们的执行情况,当知道还未办时立即大怒。副官无法再拖了,通知利玛窦三天内离开肇庆,并将所有与此事有关的文件附录,让利神父看了,最后判决是:尽管利玛窦进入中国并无不良动机,在这里也未犯国法,但他将本土全忘了,仍属不宜……一个人在任何地方,都可过宗教生活,外国人在本省停留过久实属不宜,把他们送回本国并非不义无理。至于他们盖的房子,其费用确实可观,但钱是募来的,不属于他个人所有,给他回去做路费,这六十金币可从我的名下付出五十,让他拿去离开。利玛窦向副官说:钱他是决不要的,并向副官要求能否将他送到别的省去,将他的同伴和财物留在肇庆。这个问题虽超过了副官的权限,但他仍毅然答应了。为此利神父深受鼓舞,然而这一切其实均属妄想,通知说:送利玛窦的船,到广州后不再前行,这意味着必须回澳门了。

 

别离:

作为牧人,还不是为将他亲手建的教堂剥夺了难过,而是神父们从百难中培养的羊群被迫丢掉。同样让新教友更悲痛的,也不是教堂被霸占,而是与培养他们灵魂的神父离别。他们淌着眼泪围在神父身旁,谁也说不出话来,这就更增加了双方离別的内心之苦。教友们想:从此再也听不到神父的教诲,再也领不到圣事了。神父给他们留下一尊苦像,让他们主日瞻礼聚在一起共同祈祷,最后大家集在城外某地做最后告别。在痛苦的离别中,神父们没有忘记基督徒应做的:向所有的人,包括反对他们的人要求宽恕,又使那些善良的人们增加了无法忍受的痛苦。怀有敌意的人,也改变了态度。神父们这样做的另一目的是没有放弃回归的希望。船到城外停下,神父将一串钥匙交给了那位副长官。利神父说: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恩德和友谊,他再次将钱交给利神父,神父拒绝了。为将事办周全,副长官提出:签一字据证明钱已交到,房主拒收。神父同意了,并在字据后,又加上几句话:向总督表示谢意,请求千万不要将教堂做渎神之用。利神父请副长官开证明,即:神父并非因犯罪而被赶走。他答应了,又在后边加几句颂扬神父的话,同时给广州长官也写了信,要他们安排船只去澳门,沿途不准任何人对外国人出难题。一切办完,教友与神父,长官与神父作最后的祝愿,离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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