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之路：这个群体的主要危机是完美主义，这完美主义是任何有组织性的宗教都达不到的标准。…只要我们身为人，就不会完美无瑕。这也是对那些走在独立之路上的人即离开了宗教组织的信仰者的提醒。

        不信之路：这群体主要的危机在于，他们有时候只期待以理性的方式证明天主的临在。在生命中，如果在情感面上有意味深长的事发生，深深打动他们时，他们不愿认为这可能是天主行动的记号。

——六条通往天主的路径（二）

 

接上篇

第二条，独立之路

       在独立之路上的那些人有意识地决定脱离有组织的宗教，但他们仍相信天主。或许他们发觉教堂的礼仪毫无竟义、令人不快、沉闷，或以上皆是。或许他们曾被某个教会伤害。或许他们曾受某位神父、牧师、犹太教拉比、圣职人员或伊斯兰教祭司侮辱（或者恶劣对待），或者他们感到为有组织宗教的某些教义所冒犯。或者他们发觉宗教领袖的虚伪。

        或者他们单是感到厌烦。请相信我，我听过许多让我昏昏欲睡的讲道，有时候还真的睡着了。正如一位天主教神父兼社会学家葛瑞利 (_Andrew Greeley) 曾写道，有时候，问题不在于为何那么多天主教徒离开教会——而是为什么还会有天主教徒留下来？

        天主教徒会转身离去，可能是因为教会对某个道德问题的教导，或是她对某个政治问题的立场，或是神职人员的性侵丑闻。因此，虽然他们仍相信天主，但不再视自己为教会的－分子。他们有时被称为「不进堂」、「迷失的」、 「有待回头的」天王教友。但是，正如一位朋友在历经性侵危机之后说的：「我并没有迷失背离教会，是她迷失背离了我。」

        虽然他们与教会、会堂或清真寺保持距离，但这群人中有许多人仍是坚定的信仰者。他们往往从童年所学到的宗教习俗找到慰藉，正如他们往往渴望在生命中以更正式的途径朝拜神一样。

        这群体的长处在于他们健康的独立使其能以清新的方式看事情——这往往是他们原属的团体迫切需要的。那些处于「局外」的人，对于团体内 「适合」说什么，或「不适合」说什么，不受惯常的限制，反而常能更诚实地说话。

        不过，这个群体的主要危机是完美主义，这完美主义是任何有组织性的宗教都达不到的标准。不久之前，有位朋友不再去他家人所属的教会了。我这位朋友是个既聪敏又富于同情心、相信神的人，他父母深深扎根于圣公会信仰。但他认为当地的教会过于靠拢富人，所以他决定去寻找一个承认世上贫穷者地位的团体。

        离开他的教会后，他动念加入当地天主教教会，因为他注意到有许多穷人在主日会去那个教会。但我这朋友不同意他们禁止祝圣女性为司铎，所以他拒绝了天主教信仰。

        接着他体验了佛教，但他发现这个信仰的世界观，与他对有位格的神之信仰，还有对耶稣基督的虔诚不可能协调一致。

        最终，他去了当地的唯一神教会 (Unitarian church) 起初似乎还挺适合他的。他欣赏他们胸襟宽大而且带有基督徒根基的灵修、对社会正义的投身，还有对那些在其他教会感到不受欢迎者的温暖接纳。但他最后遇到一个问题：唯一神教徒所信奉的，对我这位朋友来说，不是一套够清楚的信仰系统。到最后，他决定自己不属于任何教会。现在，主日那天，他都留在家里。

        我朋友的经验提醒我，要寻找一个完美的宗教团体是不会有结果的。正如熙笃会士牟敦(T110mas :Merton) 在《七重山》 2 (TJieSei-enStorey Mountain) 中写的：「无论耶稣会士、方济会士、熙笃会士或嘉都西会士，当一个人蒙召度奉献生活，首要的也是最基本的考验便是——愿意接受团体生活，而团体中的每个人多多少少是不完美的。」这话对任何－个宗教组织都同样成立。

        这并不是为宗教组织的所有问题、不完美，甚至罪过找借口。而是实际承认，只要我们身为人，就不会完美无瑕。这也是对那些走在独立之路上的人——离开了宗教组织的信仰者——的提醒：对完美宗教团体的追寻，可能会是无止无休的。

第三条，不信之路

       那些在不信之路上旅行的人，不仅不觉得有组织的宗教吸引人（即便他们有时候觉得宗教服务与礼仪给人安慰），而且也得到一种理智上的结论：神可能不存在，根本不存在，或者不可能存在。他们往往寻求天主存在的证据却找不到，或遭遇到极大的痛苦，因而完全拒绝有神的世界观 。

       这个群体的主要益处是，他们不会把宗教的平淡保证视为理所当然。他们对于神和宗教，有时候比某些信徒思考得更深刻。同样地，这世界上最无私的人有时候是无神论者或不可知论者。我在东非为难民服务的那段时期所遇到最苦干的援助工作人员，其中有些是不信教的人。「宗教外的圣人」确实存在。

       他们也善于察觉虚伪、伪善或懒惰的答案；他们可说是宗教浮夸的侦测者。若是你告诉这一群人，受苦是天主神秘计划的一部分，并且需要毫不质疑地接纳，他会很自然地要你解释你的说法。我大学时期的一位朋友以宗教般的认真态度，将无神论奉为圭臬：他的问题让我近三十年来一直坐立难安。试着跟他说「神的旨意」，他就会犀利地给你上一堂关于个人责任的课，而你会发现自己只有乖乖听讲的分。

       这群体主要的危机在于，他们有时候只期待以理性的方式证明天主的临在。在生命中，如果在情感面上有意味深长的事发生，深深打动他们时，他们不愿认为这可能是天主行动的记号。对于信徒或许会视为有神临在的任何明显事例，他们可能也不愿归到神身上。    这就像下面那个无神论者受困于洪水的故事一样。故事中的人认为威胁到他房屋的洪水，是个证明神存在或不存在的机会，所以他向自己说：「若神存在，我向祂求助，祂会救我。」当他听到广播，劝听众迁移到高地时，他置之不理。「如果有神，祂会救我。」接着一位消防队员来敲他的门，警告他撤离。他向消防队员说：「若神存在，祂会救我。」而当洪水升高，这人爬到二楼。海防队的救生艇经过他窗边，并且要他上船。他说：「若神存在，祂会救我。」拒绝了海防队员的援手。

       最后，他爬上屋顶，水已经淹到他周遭了。一架警方的直升机在房子上方盘旋，并抛下绳索供他攀爬。「若神存在，祂会救我！」他向着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隆声大喊。

       忽然间，一阵巨浪席卷了他，这人溺死了，发觉自己到了天堂。当神来欢迎他时，无神论者先是惊讶，接着大怒。他质问：「你为什么不救我？」

       神答说：「你是什么意思？我派了消访队员、海防队员和警察去，但你仍不听劝！」

 

节选自《平凡见神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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