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即将颁布的新《宗座宪章》看教廷的改革前景

2020-12-13 13:14   纳爵之盾  阅读量:8435

 

10月13日,教宗方济各和C6(六位枢机咨议会,曾经是九位,后因人事变动而缩小)举行了网上会议,主要讨论了如何将已经完稿但因疫情而未能颁布的最新《宗座宪章》(Praedicate Evangelium-宣讲福音)付诸实行。该宪章事关教廷结构的重大改革。其起草过程可谓举步维艰,但又脚踏实地。从最初向各地方教会、各大修会团体和圣座各部委征询建议和意见,到起草初稿,再到第二次征询反馈意见并修改,经过六年时间,直到去年才基本定稿。

 
之所以“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方面是因为这将是对圣座各部委重新组建和职能分工的大调整,另一方面是因为全球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几乎打乱一切国家与个体的所有计划和节奏,包括教会在内。

 

原本几乎每两个月就要开会的C9或C6已经中断近八个月(上次是在疫情前的2月17-19日召开),而这次召开的第34次会议也只能以网络形式举行。但无论如何,《宗座宪章》可以迟到,却不会缺席。值此即将“分娩的阵痛”时期,我们不妨综合媒体已有的相关报道和评论,对“新生儿的长相和禀赋”做些展望。

 

2019年C9枢机咨议会

 

按照目前圣座的部门设置,共有2个秘书处(Secretariats:国务院和经济秘书处)、3个部会(Dicasteries:平信徒、家庭和生命部、推动人类整体发展部、传播部,此三者均由教宗方济各新近成立)、9个圣部(Congregations:如万民福音部、信理部、圣秩部等)、3个法院(Tribunals:最高法院、圣轮法院、圣赦法院)、5个宗座理事会(Pontifical Councils:如文化理事会、推动基督徒合一理事会、促进新福传理事会等)、9个宗座委员会(Pontifical Commissions:如教会文化资产委员会、保护未成年人委员会、圣经委员会等)。除此之外,还有宗座财务院、使徒遗产管理局、圣座经济事务局、圣座新闻室、教宗救济所、教宗礼仪处、瑞士卫队、梵蒂冈博物馆、档案馆等部门和至少10个宗座学院;它们有些已经隶属于某个圣部,但在具体工作方面,依然有各自的独立性。

 

正如上述部门清单中可隐约看到的,教宗方济各当选后,已经着手对一些原有的部门进行了合并、撤销和改组。而且,他还前所未有地任命了一位女平信徒雅塔(Barbara Jatta)担任梵蒂冈博物馆的馆长,又任命另一位男平信徒鲁菲尼(Paolo Ruffini)出任新成立的传播部部长。至于其它一些部门内担任副秘书长、主任和院长的男女平信徒就更多。

 

雅塔女士

 

虽然新宪章尚未颁布,但据知情人士向媒体透露,就如其名称Praedicate Evangelium(宣讲福音)所指明的那样,这次的教廷改革将是全方位、结构性、理念性的。其中一个亮点就是成立一个专门负责牧灵福传使命的“超大”部会,所有其他职能部门,都应该为教会福传的核心使命而存在和服务,包括曾经从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延续并转型而来的“信理部”,也会转变为提供理论支持和学术研究的部门,因而将不再具有“监督审核”的角色。

 

至于已经存在的促进新福传理事会和万民福音部(也就是四百年前专门为所谓的“传教区”成立的传信部),都将被合并到这一“超大”部会。就像耶稣当年的牧灵福传那样,宣讲和服务必须携手并进。因此,新《宗座宪章》还将加强教会的慈善与社会服务的职能。这是否意味着将现有的推动人类整体发展部、救济所等部门合并改组,就只能等宪章颁布后才能知道详情。
 
再从教廷和世界各地方教会的关系来讲,新的宗座宪章将致力于把教廷各部门转变为同时为作为罗马主教的教宗和各地主教们服务的部门,而不是由教廷部门作为“上级”来管辖各地主教,甚至取代他们的角色和作用。因此,如果是从服务的角度看,就像教宗方济各已经采取的做法那样,让一些德才兼备的平信徒,而非必须是主教甚至枢机主教担任某些部门的负责人,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鲁菲尼先生

 

翻开当代教会历史,我们不难发现,即使到了2020年的今天,天主教会许多的制度和法令依然明显地烙有1563年结束的脱利腾大公会议的印记。而今天教廷的职能部门,也是在教宗若望·保禄二世于1988年公布的《善牧》(Pastor Bonus)宪章的指导下设置和开展工作的。

 

但有目共睹的是,人类社会的发展与变化一直处于日新月异的状态,尤其是过去这二、三十年来,更是突飞猛进。正是意识到这一显而易见的教会和社会的距离与张力,在过去几年中,教宗方济各不但连续召开了三次世界主教会议(分别针对“婚姻和家庭”、“青年、信仰与圣召分辨”、“泛亚马逊地区的生态与牧灵福传”等紧迫的教会和社会问题),而且发表了《福音的喜乐》、《爱的喜乐》、《生活的基督》、《亲爱的亚马逊》等劝谕,以及《愿你受赞颂》和《众位弟兄》通谕,目的就是以耶稣基督的福音真理来回应时代的需要,让教会不要为了“自我保护和自身利益”而开始“民粹主义”式的存在和发展模式。正如他在《福音的喜乐》中所说的那样:

 

“我梦想着一个‘以福传为重的抉择’,亦即一股福传动力,足以转化一切,好使教会的习俗、风格、时期、行事历、语言和架构,都足以成为今日世界福传的管道,并不只是为了教会的自我保全。革新架构先要作好牧灵上的皈依,这道理必须从以下的亮光来说明:皈依是必要成分,可令架构更以传教为重,让平常的牧灵事工在每个层面都更具包容性和开放性,激励牧灵同工心存‘外展’的愿望,从而启发受召与耶稣为友的人作出积极的回应。”(27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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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圣座圣秩部也颁布了《堂区团体的牧灵归依:为教会的福传使命服务》训令,通过指出适合当前教会及社会情形的牧灵原则,要求堂区进行结构性改革,好成为“以福传为重”的信友团体、一切人的家园。这无疑和教宗方济各一贯的教导和理念相辅相成,甚至可以说是为其即将颁布的新宗座宪章在“预热”。
 
而过去几天来,教宗方济各在视频讲话和主日三钟经讲道中,特别强调了在教会的决策和管理部门为平信徒,特别是女性,提供更多空间的重要性。这更是为新宪章的颁布而发出的“预告”。有鉴于此,当我们看到《天主教法典》0129条1-2项写着“教会的治理权,由天主所制定,亦谓之管理权,依法规定,领有圣秩者为有治权的合格人员。为治权的行使,平信徒得依法协助之”时,就难免会问:这条法典会否在新宪章颁布后得到修改呢?
 
《路加福音》第五章记述了“一夜劳苦,毫无所获”的“船老大”伯多禄和他的同伴们,听到耶稣说“划到深处去,撒你们的网捕鱼吧”的命令后,遂立即遵照实行,结果满载而归。
 

今天,在教宗方济各领导下的天主教会,失落和疲倦的样子早已经挂在了脸上。但,正是听到了迎面而来的耶稣说“你们要到普天下去,向一切受造物宣讲福音”(谷16:15),所以才要修订并颁布《宣讲福音》这一新宗座宪章,并积极地付诸实行。与教宗方济各同属于基督建立的圣而公教会、处于同一时代的你和我,也应该像当年同伯多禄在一起的门徒那样,不仅要“照样做”,且要“招呼别只船上的同伴来协助”,共同见证并分享足以令人“惊骇”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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