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中国教会史

2020-09-28 08:48   纳爵之盾  阅读量:9358

 

中国教会的发展可以用一棵树的成长过程来描述,这棵树的树干是在古罗马帝国诞生的基督信仰及其神学、礼仪和教会管理制度。

 

 

基督信仰于635年由来自东叙利亚教会(“景教”)的一批传教士首次传入中国西安。他们在唐、元代的中国发展了一些基督徒团体,但在元代后,这些信徒群体消失无遗。

 

这个景教当时尚与天主教会处于分裂状态,虽然在451年的加采东(Chalkedon)大公会议上,与会主教们在教义和纪律上达成了基本的共识,但却无法挽回聂斯多略派的分裂,他们自成一体,成为东叙利亚教会。

 

天主教传到中国是从意大利方济各会会士孟高维诺(Montecorvino)开始的。他大约于1300年至1330年在北京传教,在元代的自由环境中组织起了几个教会团体,也建立了一些教堂,但在明代初年,这些成就和信徒团体再次消失无遗。

 


编者注:值得注意的是,两届厄弗所大公会议所裁定的聂斯多略学派的“异端”,已经在1994年被教宗若望保禄二世与东方叙利亚教会宗主教马尔定四世的《共同声明》所撤消。但是,传入唐朝的景教(聂斯多略学派),即使在教义上与天主教没有冲突,仍旧不属于天主教会。因此,确切地说,首次将天主教传入中国的,是方济各会士孟高维诺。关于聂斯多略学派的历史与教义问题,本公众号以后会以专题研究的形式阐述。

 

欧洲教会在中世纪末和文艺复兴时代不断发展,教育水平提高,神学思想加深,因此,在1600年前后来华的耶稣会会士都受了“文艺复兴”的洗礼。也就是说,他们喜欢人文研究,对海外各民族的语言、文学、哲学都极有兴趣。著名的来华福传先锋利玛窦(Ricci)不仅是一位传道者,也是一位汉学家,他把中国文化介绍给了欧洲人。

 

教会的发展当然需要一些领袖人物,而在早期阶段,主要领袖都是外国传教士,但他们也很快就着手培养本地的传教士。罗文藻堪称这个培育的初果,他于1650年到菲律宾求学,后来成为第一位国籍神父和主教。

 

 

然而,由于中国清朝的宗教政策对基督信仰不友好,传教士在17、18世纪无法在中国创办任何修道院,因此需要派送学生到国外,在意大利或泰国受教育。(参见图左下角:中国早期的留学生几乎都是传教士)一部分早期的传教士也在澳门接受教育,那里有中国最古老的修道院。(参见图右上角“修道院和学院”)

 

巴黎外方传教会于1665年后在暹罗(泰国)创办了一个修道院,并在那里培养中国修道生,而意大利人马国贤神父(Ripa)于1734年在那布勒斯也建立了他的修道院。到了19世纪,中国内地的修道院终于获得了比较好的发展,1828年有了河北北部的西湾子修道院,1848年有了上海的徐汇公学,该公学也培养修道生,到19世纪末更是有了很多的小修院和大修院。

 

新教在20世纪初创办了很多学校,其中部分的学校也有神学院。比如20世纪初创立的南京“金陵神学院”和1918年创立的燕京大学,后者也有研究基督宗教的学术机构。

 

由于中国本地的神父和牧师越来越多,从中完全可以遴选出一些优秀人物来担任教会领袖,所以20世纪中国公教(天主教)和新教(基督教)都产生了许多国籍主教、牧师、神学家和传道者,图中只有几个名字,代表性尚不够强。

 

赵怀义代表的是20世纪中国公教的第一批主教,郑和甫代表的是20世纪中国新教的第一批主教,20世纪末,丁光训主教和金鲁贤主教可能是有很大影响的人物。意大利的刚恒毅主教(Costantini,1922-1933年在华)有特殊的地位,因为他是罗马教廷在华的第一个正式代表。

 

 

教会历史可以从很多方面来写,在圣经翻译和圣经学的发展方面(见图上端右角),最早的翻译者是阳玛诺(Diaz),但他的《圣经直解》(1636年)只包含主日福音;第一个《新约》译本出自法国白日升神父(Basset)之手。最了不起的译者可能是耶稣会会士贺清泰(Poirot),他曾是乾隆皇帝的译员,在北京生活了40年之久,竟把整部圣经译成了汉语(白话)和满语!然而,他和白神父的译本因为没有出版,所以在当时的影响并不算太大。

 

英国人马礼逊(Morrison)曾经参考白日升(Basset)的译本并在这个基础上完成了自己的圣经译本(1824年)。新教传教士发展金属活字印刷技术,且在印刷圣经方面投入了很大的精力,他们在这方面的努力远远地超过了公教(天主教)。

 

因此,新教最有影响力的译本(《和合本》)早在1919年就开始发行,虽然天主教译者雷永明(Allegra)1940年就在北京发行了四部福音,但标准译本(《思高本》)却到1968年才得以问世。

 

 

基督教很重视教育,他们的传教士在华曾经创办了无数的学校,尤其突出的是女子教育的发展,在20世纪已经有了一些女性校长或推动女子教育的著名女教育家,比如曾国藩的曾孙女曾宝荪、丁淑静等。天主教的修女会也曾创办了不少的女子学校。

 

基督信仰的传播与国际性的“修会”(如方济各会、耶稣会、巴黎外方传教会、遣使会、圣母圣心会、圣言会)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些“修会”都是公教的组织。在新教方面,不同的宗派(圣公会、长老会、浸信会、循道宗等)也都组织了一些“差会”,这些差会负责派遣和资助来华服务的传教士,马礼逊就是由“伦敦会”派到中国来的,第一位美国传教士是1830年由“美部会”派到中国来的。到了1949年,这些修会和差会都先后离开了中国,未能继续为中国教会服务。

 

教会的发展也可以从宗教艺术和教堂建筑的历史来研究。北京的“南堂”(建于1605年)、“东堂”(建于1655年)应该是澳门几座教堂以外最古老的“大堂”,但它们在1900年都曾被毁,后来得以重建。至于内地得以保存的最古老大堂应该是杭州教堂(建于1661年)。

 

中国较为著名的教堂大多还是哥特式的(比如上海徐汇堂,广州大堂),但在1920年或更早,已有人开始用中国风格来建筑教堂,北京老辅仁大学的主楼(1927年建成)就是一座中西结合的建筑物。20世纪中国最著名的天主教画家是陈缘督(1903-1967年),他在辅仁大学美术系培养了一批画家,和他一样用中国传统风格画《圣经》题材的画。20世纪末,中国各地建了很多新的教堂,有的也采用现代风格。

 

教堂的建筑和《圣经》的翻译主要是“向内”的服务,即建设教会的工作,慈善工作、医疗服务和知识的传播则是基督信仰向外的辐射。“西医”和“西学”在华的发展都离不开外国传教士,比如两名法国耶稣会会士用外来药物治疗康熙的疾病;中国人首次看到的世界地图是利玛窦印行的世界地图;所有的中国学生都学习数学和几何学,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三角形”、“正解”、“正方形”和“圆柱体”等名词都是利玛窦根据拉丁语的原文“发明”的,一直沿用到了今天!

 

教会是一个大家庭,也是一座知识的大殿,教会历史研究包括很多有趣的细节,从《圣经》人名的翻译到几何学术语的形成,从中国修道院的教育到医院中的牧灵工作,在传教士的眼中,这些都是同一个“逻各斯”(“道”、“圣言”)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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